数箱竹简,已被尽数翻阅。
宦官手捧五卷奏章,郑重放于桌案之上,躬身一礼,缓缓退开。
秦王政席地而坐,眯起双目,捧于竹简,细细而观。
五方奏章,皆为诉于校尉明克敌之罪。
只是其中内容,却大不相同。
一参明克敌,宜安战场,临阵逃脱,弃于大军不顾,乃为不职之罪,应处趾刑加身。(切脚趾)
二参明克敌,身为武职,不懂军事,累及麾下尽毙,乃为不责之罪,应处黥刑加身。(墨水刺面)
三参明克敌,贪图封赏,谎报敌首,侵占他人之功,乃为不实之罪,应处宫刑加身。(阉割)
四参明克敌,未经王命,私调兵卒,携于亲卫归家,乃为不忠之罪,应处劓刑加身。(切鼻子)
五参明克敌,好勇斗狠,擅杀同僚,阏与阵斩王武,乃为不义之罪,应处迁刑加身。(流放)
不职,不责,不实,不忠,不义!
趾刑,黥刑,宫刑,劓刑,迁刑!
除以叛国不敬等死刑之外,秦律之中,最为严重的五大罪名,已然尽数在列,加于明克敌一人之身。
秦王政面沉如水,满目冰寒。
五封御史奏章,虽非要求斩于明克敌,但此亦与死何异?!
秦王政闭目片刻,深吸一口气,强压心中怒火,衣袖一甩,将之竹简扫于地面,沉声说道:“诸位卿家,全都看看吧!”
众臣垂首不言。
文武两列首位,李斯王翦起身而至,捡起奏章,分与众人,尽数传阅。
未几。
竹简再度摆上桌案。
秦王政环视一周,面色漠然,平静说道:“众卿何解?!”
这次换做李斯垂下脑袋,而九卿廷尉则抬首行礼,直言说道:“启禀大王,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!”
“宜安战后,校尉明克敌失踪,直至月余,方才突然现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