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烘干棚在夜色里像个趴着的怪兽,只有棚口灶膛那点微弱的余烬,还透着点暗红的光。
牛车在屯子外头老远就停下了。
仨人蹑手蹑脚摸过去,像三个鬼影。
到了棚子跟前,魏猛用手电往里晃了晃。
里面架子上一排排挂着的鱼片,在光线下泛着点干爽的微光。
“妈的,还真烘成了?”魏猛啐了一口,妒火烧得心口疼。
“猛哥,咋弄?”一个跟班小声问。
“咋弄?给老子拆!”魏猛咬牙切齿。
“看见没?顶上那油布,拿烟头,给老子烫!多烫几个窟窿!”
“边上那草帘子、席子,能撕的撕,能拽的拽!”
“还有那架子,拆几根木头下来!动作快点!”
他自个儿掏出根烟,就着灶膛口那点火星点着了,狠狠吸了一口,然后踮起脚,把烧红的烟头狠狠摁在头顶的厚油布上!
滋啦…
一股焦糊味混着塑料融化的怪味弥漫开。
油布被烫出个拳头大的黑窟窿,寒风嗖地就灌了进去。
“哈哈,痛快!”魏猛觉得憋了几天的恶气出了一点,又狠狠摁了几下,一连烫出好几个洞。
“叫你烘,叫你得意!老子让你烘个屁!”他一边烫一边低声咒骂。
“这油布烫穿了,热气全跑光,里面那些鱼,一晚上就能冻成冰疙瘩!”
“黄云辉,老子让你白忙活,让你得意!”
俩跟班也来了劲,一个揪住草帘子使劲往下撕扯,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。
另一个找到一根没钉太死的支撑木方,用脚蹬着,使劲晃悠。
“拆,使劲拆,让这帮王八蛋明天哭都找不着调!”
“就是,害我们赔钱丢人!活该!”